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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.【Tango Time】
宫廷华尔兹,最传统的礼仪用舞,所以也不会有过分亲昵的接触需要阿比斯去完成。
“首先用你的左手执起女伴的右手。”福马说着自己的手势就错了,才想起来现在他是女步。果然有点别扭啊,福马想。
“然后我的左手是搭在你的肩上,然后你的右手要揽住女伴的腰,能做到吗?
蚂蚁的刺青攀上了阿比斯的肩,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遮挡的了。阿比斯认真的点了点头,淡淡的笑着:“我会努力的。”
就跟一开始的一样,想要突破瓶颈,必须由阿比斯主动才行,福马想。
阿比斯非常犹豫的,缓慢的把手绕到后面,轻轻的放在了背中下方,并没有用力。两人还是保持的刚才的距离。他已经能很自然的握住对方的手。
“相比起一开始进步多了。”福马说。“如果你不喜欢的话,在舞会上应该可以戴上手套,更何况舞会上的女士们大多都会戴。”
“嗯。”阿比斯答应着。
“放在肩膀上的手没问题吧。”福马思忖着。“肩膀这里通常来说都是安全的,而且舞会中夜不会太用力,但是如果手有游移的话你可能会感觉到,不过通常情况下也算是失礼了,你如果发怒那也不奇怪。”
“我不会的。”阿比斯摇摇头。“遇到再讨厌的事情,我也不会做出毁坏全场性质的事情。”
阿比斯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,福马想到了关于他阿贝德尔花瓶的评价。
“还有揽住对方腰的手,我知道这是你的极限了,那样也足够了,不过……”福马补充说。“虽然只是礼仪用,距离和触碰都需要刻意保持,但不能让对方觉得这是敷衍。所以这时候你应该表现的,额,非常重视对方……”
“就像这样?”阿比斯使出了他的外交必杀技。
那是怎样的表情啊,明明不在笑,眼神却温柔得像湖中月影,就算身处拥挤的人群也能隔绝杂乱声音,仿佛在诉说着绝对实现的承诺,让人不由自主的信赖他,就连若有若无的触碰都透露出保护的意味。
福马觉得自己全身都凝固住了,唯有心跳越来越快。
“啊,原来对你也有用啊。”阿比斯恢复了坏笑的表情。
“什么?难道刚才就是你……”福马回过神来,反问道。
“没错,就是屡试不爽的一招,本来以为只会对女性有用,没想到你似乎也有反应。”阿比斯满不在乎的说着。
加速跳动的心仿佛触碰到了隐藏的刺,毫无来由的疼痛了一下,仿佛被拉回现实,慢慢恢复到了正常的速率。
看到对方沉凝不语的表情,阿比斯转过身去:“我带了留声机和唱片,稍等一下。”
悠扬的舞曲开始逐渐奏响,旋律流淌在树林中,仿佛穿过叶片的缝隙而倾泻下来的午后阳光一样。
舞步非常完美,应该说不愧是常年游刃于外交场上吗,福马这样想着。阿贝德尔的花瓶这名号,自从听到后就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。借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,福马终于开始认真的端详起来。
阿比斯长得对于男孩子来说,其实过于精致了一点,但并没有给人弱气的形象。相反他整个人的气质里一直都包含着攻击感,同时遵守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,这份攻击感就一直好好包装着,准备着有人传达恶意的时候释放出来。
就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剑一样,被人精心打造过,实用性与美观性都出类拔萃的这样一件武器。不能因为不施展才能就断定这只是一块美丽的废铁一样,就算每次抽出来使用的时候都只是为了助兴的舞剑表演。
嗯,阿比斯绝对不是花瓶,他只是常年忍受着这样的愚弄,等待着施展才能的一天,福马在心里这样断定。
所以才无法被触碰,因为这样吹毛立断的锋利程度,只会伤害到任何试图触碰他的人。
毒药武器阿贝德尔果然名不虚传。
这种感受我是明白的,福马不由的在心里感叹。就算是在液体毒药法尔提特,我没准就是那个最强……
“发什么呆呢?”阿比斯突然说话。“你要记得你是女步,不要跳错了。”
“啊。”被拉回现实的福马。“你干什么,我明明跳得好好着呢。”
“看到你在走神,提醒一下而已。”阿比斯说。“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哦。”
“哎,我?是吗……”福马回想了一下刚才没有在想什么能引起他不快的事情啊。
不过胸好像有点闷,而且有一会了,似乎不是病理性的……啊,又来了吗,来源不明的负面情绪。福马想。
福马对于自己的坏心情总是毫无头绪,而且之前因雷伊斯而起的次数实在是太多,自己都不想深究了,但因为阿比斯的还是第一次。福马决定好好想一想。
啊,想起来了,他说自己竟然会对女性必杀技有反应。
这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,福马想。本来阿比斯就不适合用英俊帅气来形容,但是美丽漂亮这种词又会磨损他的英气,只能用好看这种苍白的描述来屈就一下他。
不过英气这种词是来形容英俊帅气的女孩子的吧,福马开始自我反思中。
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纠结性别的问题,但是无论哪方面都不太对。福马才突然醒悟到,阿比斯的这种好看,其实是没有任何性别特质的。
等等,对于极致美人的评价,不就是不分性别的,而且带有隐隐侵略感的那种美丽吗。
不不,福马在心里摇了摇头,阿比斯绝对没有那种程度的极致,他只是有一点好看,只有一点点而已。
关于阿贝德尔的花瓶,他也就只承认这一部分而已。
解答了这个疑惑之后,福马发现自己依然处于胸中有闷气无法排解的状态,于是他非常烦躁。
一曲终了,阿比斯说:“再练一次吧,我应该……”
留声机里却响起了另一首曲子的声音,似乎不是华尔兹,而是一首探戈曲。
阿比斯:“嗯,我带错碟了吗?”说着就要松开福马去查看留声机。
福马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,作为烦闷心情的补偿,想稍微刁难一下阿比斯,期待他不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。
他握住阿比斯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,对方右肩上滑落的带有刺青的那只手环住了阿比斯的腰,把他猛然拉近。
阿比斯措不及防,但他天生警惕的防御机制还是让他停留在了福马面前的一步之外。
“今天的练习内容就那么简单的话,可不能放过你呢。”福马说。
阿比斯已经进入了准备挣脱的状态,紧张的说:“突然间的你想干什么?”
“你会跳探戈吗,阿比斯?”福马问。
阿比斯看了一下当前的处境:“女步的话,不会。”
小提琴轻柔的前奏结束了,主旋律马上就要开始。
福马:“没关系,传说中探戈是没有错步的,跟着我就行了,就几个简单的舞步好了不会太为难你的。”
然后踩准了节拍,向后退了一步,阿比斯向前跟进。
舞蹈是个缩短安全距离的好方法。在这点上对方处于被动反而更有效。至少对于阿比斯来说,他想要减少触碰,那只能每个舞步正确无误。
他做得到,只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保持距离了。
福马想起来,传说中探戈跳舞时通常都是表情严肃,就这一点上来看,目前的情况还算符合。
“下一个小节开始,你的后退步。”福马说。“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的吧。”
“嗯,哦……”阿比斯抬起头。“《一步之遥》?”
“很适合现在的情形呢。”福马笑道。“这首我其实会弹。”
“你在这里得意个什么劲啊?”阿比斯反击。
“下一个小节开始向左45度行进。”福马说。
“哦……”
舞步变化太快,阿比斯连环住他腰的那只手都无暇顾及。。
弦乐的合奏就要结束了,在钢琴的部分加入之前,福马微微抬起了相扣的那只手:“阿比斯……”
微微松开扶在腰间的手,他让对方在重音的拍点上飞快的转了个圈。
阿比斯回过神来,气息不匀:“刚才你……”
“下面是旋转舞步,你注意。”福马说。
阿比斯住口了,专心跟舞步。
这种恶作剧之后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真是太让人上瘾了,福马不由的想。
然后他变本加厉,在下一个重音的时候,只握住阿比斯的左手,后退一步把对方推了出去,然后前进一步,把对方再拉回来。
阿比斯反应迅速扶住了福马的肩,这才保持了一步的距离。
“喂……”阿比斯又想说什么。
福马:“下面是右侧方的行进。”
“你故意的吧……”阿比斯终于意识到了。“还有你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,我很不满。”
姗姗来迟的钢琴此刻却引领着弦乐组,把旋律推向高潮,乐曲就快要到结尾了。
“哦,是吗……”福马漫不经心的敷衍着。
然后猝不及防直接让对方一个下腰,阿比斯失去重心,紧紧的扣住对方才不至于完全摔下去。
现在那只腰上的手,正堪堪的垫在后方。
阿比斯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跳出来。最后那一下他真的快要吓死了。
乐曲结束,小提琴拉响了宣告尾声的最后音符,福马稍微感觉到了一点违和感。
好像乐曲里钢琴在和小提琴互相缠绵,而舞蹈里却和长笛相依相偎。
福马又想起来,探戈似乎来源于情人间的幽会,同时也是难得的可以在同性之间跳的舞。
但是这种见异思迁的气氛是怎么回事,福马走了神。
阿比斯闭上眼睛,咬牙切齿:“福马,你混蛋……”然后还没说完就被拉了起来。
“今天你很有进步。”福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过一样,平静自然的说着。“不过要记得,不管在舞会中发生了什么,再讨厌也要拉住你的舞伴,让别人跌倒是大忌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阿比斯没好气的说着。不过他也没办法真的生气,只好不甘心的跺了跺脚,绕过了福马,走到留声机前收拾起来。
福马没有回头,之听到收拾完之后的阿比斯已经走出去了几步,但还是停了下来,对他说:“下次见……今天,谢谢你。”
福马闭上了眼睛,想像着宴会上的阿比斯与舞伴翩翩起舞,然后他又一次,露出了那样的表情。
他不用自主的,感觉到了一阵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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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原台词是,No mistakes in the tango, not like life.
其实本段也是根据 Scent of a Women“闻香识女人”的片段写的,我真的不会写舞步
推荐电影原声版的《Por Una Cabeza》“一步之遥”,感受一下乐曲内外的白学气氛(不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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