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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.【Sleepover】

“果然，果然还是不行……”福马坐在会议桌旁的椅子上，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。

最初故作和平的讨论开始逐步升级，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，掩饰不住的恶意肆意流窜着……福马终于支撑不住了，那种喘不上气带来的窒息感，让他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。

不能告诉父亲，福马极力隐藏自己的异样。本来法尔提特在会场上的气势已经太弱了，如果自己因为身体不适而离开会场，法尔提特的气势就要荡然无存了吧。无论如何都要撑到最后，福马下定决心。

那边的阿比斯暂时处于观望状态有些百无聊赖，辩论状态中的阿比斯总是精神饱满，然而看着掌权者们用圆滑世故的语句宣扬着自己应得的权力，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。然后他终于发现了福马脸色不对。

阿比斯看了看时间，趁着谈论进行到一个短暂的冷场期，用着冷淡不耐烦的口气，有些满不在乎地说着：“各位，反正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，晚餐会眼看就要开始了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
这种发言按道理是主办国家代表来宣布的，但是除了提尔索德之外其他国家都早就有了倦意。摩尔芬看似置身事外实际保守底线不动摇，法尔提特虽然弱势但是被逼太紧反而没有顾忌了，阿贝德尔更是明确表示了满不在乎，就导致提尔索德的语言攻势毫无成效却又不肯轻易放弃，成了一场单纯的消耗战。在阿比斯挑明情况后，摩尔芬和法尔提特的国王立刻表示赞同，提尔索德国王无奈，只好宣布会议结束，并叫来侍从询问晚餐会的准备情况。

“你没事吧。”趁着几位国王都已经离场，阿比斯拉过福马小声问着。

“还，还好。”福马终于从那个压抑的气氛中解脱出来了。难道阿比斯是在给自己解围吗，福马这么想。

“晚餐会去不了的话，我帮你通知一下你父亲。”阿比斯有些担忧的说着。“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。”

福马犹豫了一下，认清了自己无法再应付晚餐会的现状，于是点了点头：“好，谢谢你。”

“我晚上来看你。”阿比斯似乎还有些放不下心，福马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，阿比斯这才转身离开前往晚餐会。

 

夜逐渐深了，福马依旧毫无食欲，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，突然想要喝点热茶。正在这时他的房间门敲响了。

福马打开门，是阿比斯，晚餐会应该还没有结束，他应该是提前出来的。阿比斯看向旁边微微点头，然后让出路来，一位端着红茶和点心托盘的侍女先进了房间，放在桌子上之后便欠身离开，临走前还带上了房门。

“正餐你可能没胃口吃，我就带了些点心。”阿比斯解释了一下。

福马捧着热茶有些感动，也不忘表示关心：“那你呢，这么早就离开，你吃饱了吗？”

“我也有些没胃口。”阿比斯看着福马拿起一块点心。“稍微有点烦心事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点心下肚，糖分带来些许安慰，福马含糊不清地说着：“能跟我讲讲吗？或许我能帮到你。”

阿比斯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，福马摄入的糖分终于让他的大脑继续运转了：“还是你本来就是想要找我商量？”

“福马。”阿比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。“关于那件事情……我们可以继续吗？”

刚把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的福马愣了一下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。但是他似乎消化不了这个信息一样，他思索着，迟迟没有把点心咽下去。

手里的热茶已经见底，福马喝掉了已经变凉的最后一口，阿比斯收拾茶具开门递给在外等候的侍女，福马整理好心态端坐着，准备开始一场严肃的对话。

“我的一生中，只能爱上一个人。”阿比斯轻声说着。“这就是我的觉醒事件。”

福马一怔，没想到是这个话题：“但是一生只爱一个人，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？”

阿比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：“可是，这不保证我爱上的人也能爱上我啊。”

可是要在正确的时间爱上正确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，何况如果不是两情相悦，这唯一的机会就浪费了。福马好像有些明白阿比斯拒绝触碰的另一个原因了。

“不过，如果因为无法触碰这个原因而错过了那个正确的人，会更加得不偿失吧。”阿比斯这么说。“我也想要有个好结局啊。所以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，福马……”

“请你教会我，帮我练习更深层次的触碰吧。”

这个理由福马无法拒绝，因为一开始福马就是希望阿比斯不要错过幸福才介入他的生活。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开始跑偏，变得无法控制起来了。福马推了推眼镜：“可以，只是……你有哪一部分是可以被单方面触碰的吗？”

手心对手心，身体对身体，这都是很公平的触碰。阿比斯可是那种被拉住手腕都会甩开的类型，因为说过太有攻击感所以四肢都可以排除了，身体的其他部分不经本人同意就擅自触碰，正常情况下都可以算作骚扰了。

脸和脖子的话……福马移开了视线，这太煽情了。就算表达出来的情感不那么尖锐，这也是需要亲密关系下才能做出的动作。既然是练习，还是不要触及这一片领域比较好吧……

“有的。”阿比斯说着，缓缓掀起他的衣角。他腰间的蜜蜂刺青一半隐没在了腰带之下，他甚至还向下褪了那么一点来露出更多的图案。“本来身体上任何部分都是不能触碰的，但是唯独这个地方……自从纹上刺青之后，触感就大幅度减弱了，我不知道这是生理还是心理原因……”

“所以，就是这个地方吗？”福马向前走了一步，低沉着声音。

“是……”阿比斯攥紧了衣角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，没想到直接撞上了墙壁。

福马抬起右手撑住墙壁，更加贴紧了对方，声音却露出了温柔：“不要逃啊。”

阿比斯低垂眉眼，福马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坚持了，于是从善如流地伸出左手，慢慢用手心覆盖住刺青纹样。

这时福马才发现这个姿势也同样暧昧，因为他的左手也正好有刺青，消失的蜜蜂纹样被他的蚂蚁图案所覆盖，仿佛更有象征意味地，宣告了自己的占有权。

福马只好移开视线，他不敢乱动，温度慢慢地从掌心渗透过去，阿比斯也一定感受到了，低垂的睫毛微微扇动着，呼出的蒸汽裹挟着热量，在这初夏的夜晚泄露得太过分明，连带着福马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。

热度升温得开始有些发烫了，福马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，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。阿比斯的身体也是，仿佛极力抑制住什么冲动一样，许久他才说出：“可以了。”

福马立刻后退了一步把手放了下来，手腕都有些僵硬了，阿比斯这时却前进一步，把头靠在了福马的肩膀上。

“你觉得我们中间谁会最先离开呢？”阿比斯声音嗡嗡地说着。“会是我吗？”

福马犹豫了一下，伸出右手抚了抚阿比斯的背：“就算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们也还会是朋友的，绝对。”

阿比斯轻笑了一声，过了一会他说：“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可以吗？拜托了。”

福马愣了一下：“啊？”

“因为突然不想回去了，有点想试试孩子们中流行的Sleepover。”阿比斯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。“皇室成员不太可能会有这种体验的吧，稍微觉得有点可惜。”

“啊，那好吧。”福马看了看自己的床铺。“可是只有一条毯子……”

“夏天的话问题不大，我不是很介意。”阿比斯摊了摊手。“还是说你比较介意？”

“我没事。”福马诚实交代着。“床很大而且我睡觉不怎么乱动，你不想被碰到的话我们都靠边一点就行了。”

阿比斯似乎被这话逗乐了，他抿起嘴角，说：“我去拿睡衣。”

洗漱完毕之后夜也深了，关上灯后两个人拘谨地收着毯子的一角，过了一会阿比斯说：“手，可以给我一只吗？”

福马把手伸了过去，任凭阿比斯握住攥紧，两个人依旧保持着距离，掌心的交叠仿佛是唯一的接触。

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福马好像感觉阿比斯的手在向上攀，逐渐握住了他的手腕以及小臂，然后是上臂，最后整条胳膊都被他抱在了怀里。

福马这个时候清醒极了，听着阿比斯均匀的呼吸声，福马知道他已经熟睡了。

阿比斯在无意识间，其实是有这种渴求的吗？福马想。

福马依旧不敢动，生怕惊醒了阿比斯，也许他正在做着什么好梦，也许他正在梦里，勇敢地触碰着他爱的人。

但是福马没有来由地觉得，这样的阿比斯，不应该被自己看见。

福马睁着眼睛，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，然后就着已经酸麻的手臂，慢慢地也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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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P章写的时候从来不怎么卡（这是好事情）

一边写一边觉着这实在是太煽情太暧昧了，后来一想不对这本来就是CP章节啊……